南天门在震颤。
我站在云海尽头,看着十万魔兵如黑潮般漫过天阶。四大天王的金身法相已黯淡无光,魔气凝成的利爪撕开托塔天王手中的七宝玲珑塔,琉璃碎片混着神血在白玉阶上飞溅。
杨戬!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李靖的怒吼穿透云霄。
天穹裂开第三道缝隙时,我终于动了。云纹战靴踏碎虚空,三尖两刃刀在掌心嗡鸣,七十二道玄黄金纹自眉心天眼绽开——那是比三十三重天更古老的封印。
九头魔蛟的毒焰在离我三丈处凝固。我望着那十八只猩红竖瞳,刀锋轻转。霎时星河倒悬,百万里云海被劈成两仪,蛟首滚落时还在喷吐着紫黑魔火。
法天象地。
轻喝声里,十万丈金身拔地而起。昆仑山巅的积雪在我足下化作雾霭,三尖两刃刀横扫之处,九幽魔兵如麦浪般成片倾倒。魔血浇在刀锋上腾起青烟,却洗不亮刃口那道开天辟地时就存在的寒光。
魔潮深处传来尖啸。七十二具白骨罗刹结成灭神大阵,每具骸骨都燃烧着上古神魔的精血。我忽然想起封神台前闻仲的雷部正法,嘴角勾起冷笑。天眼骤然睁开,金光如瀑,照透三十三重幽冥。
破。
一字真言,大阵寸寸崩裂。白骨化作齑粉的瞬间,我看见九幽深处那道裂隙——本该被女娲石封死的缺口,此刻正吞吐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混沌魔气。
三尖两刃刀插进裂隙的刹那,时光仿佛倒流。魔尊蚩尤的虚影在混沌中凝聚,他额间的魔纹与我天眼发出的金光相撞,爆出足以撕裂三界的能量。但我比他更快,刀锋已刺入他眉心那道纵横三万年的旧伤。
你。。。不是杨戬。魔尊在消散前嘶吼。
我收刀入鞘,望着掌心流动的玄黄之气。当然不是。三千年前封神榜定下的因果,早该由我这具挣脱天道的肉身来斩断。云海尽头,紫微帝君的星冠在九霄之上若隐若现,我掸去肩甲上的魔血,哮天犬的咆哮声响彻三十三重天。
该去问问那位执掌周天星辰的帝君,九幽裂隙为何偏偏在北斗移位时洞开
紫微垣的星光比往日更冷。
我踏着北斗第七星的尾芒走进星宫时,三万六千颗周天星辰同时震颤。紫微帝君端坐在星河编织的御座上,冠冕垂下的星帘遮住了他亘古不变的面容,唯有袖口流淌的银河泄露着天道权柄的威压。
司法天神擅闯帝宫,是要再演一遍劈山救母的旧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星核相撞的轰鸣。
三尖两刃刀插在星砂铺就的地面,刀柄上盘绕的玄龙睁开竖瞳。我望着御座后方那幅运转不息的周天星图,北天极的位置正闪烁着诡异的暗红色。
帝君可知,方才斩灭的魔尊虚影里藏着北斗七煞的星力我指尖凝聚出一缕未散的魔气,当中游动着七点猩红星光,就像此刻帝冕上缺失的七枚天枢玉。
星河突然倒卷。原本静谧的星宫化作暴怒的宇宙,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颗凶星在头顶结成杀阵。这根本不是寻常仙家手段,每一道星光都裹挟着开天辟地时的混沌罡风。
法天象地的金身在星光中暴涨,却在触及紫微垣穹顶时被某种亘古存在的规则压制。我望着手背浮现的星锁纹路,终于明白那些消失在混沌海的上古正神去了何处——他们的神格正在这座星宫里燃烧,化作禁锢三界的牢笼。
你以为突破八九玄功就能超脱紫微帝君缓缓起身,冠冕上的星帘无风自动,从你母亲云华仙子触犯天条那刻起,你杨戬就是天道棋盘上注定要除去的变数。
天眼传来灼痛,七十二道玄黄金纹突然不受控制地蔓延全身。在星光照耀下,我看到自己每一寸肌肤都浮现出与周天星图对应的古老符文——那是比玉帝封敕更久远的印记。
三尖两刃刀发出龙吟般的震鸣,刀身上的玄黄之气与星锁纹路激烈碰撞。我突然想起昆仑山下玉鼎真人抚摸着我的天眼说过的话:这天地不过是混沌树上的一颗果实。
星阵收缩的刹那,我放任那些星锁刺入金身。紫微帝君终于露出惊愕的神情,因为他发现被禁锢的不是我的神魂,而是星阵本身——玄黄金纹正顺着星锁反向侵蚀周天星斗大阵。
你竟敢用混沌树本源污染天道!
错了。我握住穿透胸口的破军星矛,任由它在我掌心化作流沙,是本该属于混沌的力量在回归。
天眼终于完全睁开,瞳孔深处浮现出混沌海旋涡。那些被紫微帝君炼化的上古神格开始哀鸣,它们挣脱星锁束缚,化作道道流光没入我的眉心。星宫穹顶出现龟裂,真实的星空从裂缝中倾泻而下——那是被封印了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混沌星空。
紫微帝君冠冕炸裂,露出布满星辰刻痕的面容。他双手结出太古法印,整个天庭开始向紫微垣坍缩。但我比他快了一步,三尖两刃刀已斩断他与北斗七星的命格链接。
你知道为何我能突破八九玄功我踩住他试图召唤河图洛书的手,刀锋抵住他眉心的紫微星印,因为三千年前我就斩断了与这方天地的因果。